长久的沉默笼罩着这个家庭，早季在看到早已凉透的被窝之后，开始盯着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发愣。

她回想起那时瞬说的话——我总是太过优柔寡断……

所以才在那个时候，这个时候选择了早早离开……

因为她已经和觉结了婚，因为他们之间隔着二十多年的光阴，瞬是不是觉得，自己掺和进来会带来不幸。

于是和那时候一样，什么都不说，安安静静地没入深不见底的水潭。

这种窒息感几乎压迫地她喘不过气来，他们没有办法，他们留不住瞬，瞬那么聪明，天生就是不该被这个世界留住的。

她转头扑向觉，哽咽道：“我们要怎么办……”

觉的眼神晦涩，遥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。

*

雨冲刷着，冲刷着大地。

那无人处缓缓走来一人，未打伞，却浑身干爽地站在雨下。瞬轻抚着被刮掉名字的石碑，这里埋葬着不为人知的过往。

雨中，他分辨出了属于自己的那块墓碑。

不知为何，他从业魔的噩梦中被唤醒，继而在他早早离开的世界里焕发生机。

他在墓地里静坐几刻，开始触碰那些久远的回忆。

不久就在一块石碑旁停下——那儿埋葬着早季的姐姐。

“早季有姐姐。”他苦涩地笑出声，“也是，没有什么意外的。”

瞬动用咒力，在那一块块被抹去了姓名的墓碑上留下了主人的名字。

化鼠的反抗并不能对这个离奇又无望的世界造成什么太大的改变，不净猫仍在繁衍是最好的证据。

轻轻呼出一口气，任由雨水滴落在脸上。

他抱起小昴:“是时候回去了。早季和觉会担心的。”

变异的犬嗅着墓碑上的气息，有些悲伤地蹭蹭主人的裤脚，似乎记起了那日的离别。

雨沿着屋檐淅淅沥沥地落下，滴在门前的青色石板上，带着些许寒意。

收起油纸伞，瞬的脚刚迈进大门，他就被早季和觉死死盯住。

“那个……觉，早季……”

“你们……”

早季忍住自己的泪水，颤抖着双唇。

“瞬，出去要跟我们说一声，我真的很害怕……有一天再次失去你。”

不知如何回话，瞬轻轻搂过早季，“我很庆幸，我现在可以拥抱你。抱歉了，早季，那时候我不得已……”

“不得已说出‘不想再当你的玩偶’，然后什么也不说，一个人苦守着真相，说什么为了我好，瞬，你有在乎我们吗？!!”觉嘶吼着叫出声，他眼中泪光闪烁。

他手心紧紧攥着那蓝色的项链，二十年来被他保管地完好如初。

“瞬，如果你还爱着我，就把它戴上。”

瞬看着那在橙色灯光下泛着光的蓝色项链发愣，只见来人颤抖着双手，疯狂般将项链往他脖子上送，仿佛这样就能磨平过往，磨平二十年的时光。

双唇被早季堵住，他口中被搅出黏腻的水来。恍惚中瞬察觉到这已然不是当年的早季，而是变得更加成熟，更加热烈。

觉将项链死死扣在他的脖颈上，然后狠狠地咬下了他的锁骨。